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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【特別報道】英特爾芯片王朝崩盤,臺積電成為芯片一哥?

    7月24日,英特爾(Intel)發布Q2財報,與營業額及凈利潤均同比超20%的漂亮相比,7nm制程工藝的一再跳票和推遲,則顯得格格不入。

    由于7nm制程工藝中仍存在“缺陷”,導致了英特爾生產進度落后于其內部產品路線圖一年時間。此前英特爾原計劃采用7nm制程的芯片將在2021年底上市,現在看來,這一進度將至少會推遲到2022年的年中。

    英特爾7nm制程再一次放了市場的“大鴿子”。

    兩天后,《華爾街日報》報道,英特爾考慮將其部分制造業務外包,使用其他企業的生產力,不必所有程序都親力親為。

    本周一上午,中國臺灣《工商時報》稱,英特爾已與臺積電達成協議,明年將開始采用臺積電6nm制程量產18萬片處理器或繪圖芯片。受這一消息影響,臺積電股票在開盤后迅速拉升,到當地時間10點33分,已經上漲超過9%。

    臺積電一向不評論單一客戶接單及業務發展,英特爾亦表示不評論該市場傳言。但是,這并不能阻礙市場的熱情。

    一路“奔騰”的江湖地位

    1993年3月22日,英特爾正式對外發布了奔騰(Pentium)處理器,這是英特爾在品牌和命名上的第一次突破。這打破了此前英特爾發布的四代微處理器均以純數字如386/486命名的方式,開始真正地建立起屬于英特爾的芯片王朝,也是從這一年開始,英特爾成為全球最大的半導體公司,并持續近數十年。

    從市值上看,英特爾只被三星短暫地超越過,就很快又重新回到了全球第一的寶座。雖然在今天,英特爾已經被臺積電完全超越,在這場處理器制程的戰爭中,英特爾事實上已經被臺積電斬于馬下。但在過去幾十年中的大部分時間內,英特爾一直是全球最大的芯片制造商。

    內部代號為P5的第一代奔騰(第五代x86)微處理器,采用了管線化(Pipe-Lined)的循序(In-Order)超純量(Superscalar)技術,并以0.8um制程制造;接著推出的是P54,是把P5縮小到0.6um制程;P54之后接著是P54C,使用0.35um制程,這一制程工藝,是全球第一款采用純粹的CMOS (互補式金屬氧化物半導體)技術的微處理器,相對于之前兩代奔騰處理器使用的Bipolar CMOS(雙極性晶體管和互補式金屬氧化物半導體)制程,P54C的集成程度更高、面積更小、晶體管數量更多,而且主頻更高,意味著其性能更為強大。

    初代奔騰系列微處理器

    在P54C上,英特爾規劃了筆記本專用版,至此,英特爾初步在“奔騰”上,完成了臺式機及筆記本的全面覆蓋布局,在90年代初期,依靠這一戰略規劃,一舉奠定了英特爾的江湖地位。

    那么,為什么采用0.8um制程、CMOS技術的P5內核,衍生的處理器成為當時最為優異的微處理器呢,并為英特爾的江山立下汗馬功勞,這我們就要回到“摩爾定律(Moore’s Law)”下的制程之爭。

    制程戰爭推上桌面

    半導體產業是誕生于美國的原創性技術,以IBM在1958年12月推出并量產的全晶體管式 RCA 501 微型計算機為代表,美國獨家掌握全球最領先的半導體工藝與知識產權長達六十年之久,產業鏈上下游都遵循 IBM(及其盟友)的研發節奏,推出新制程、新工藝的半導體產品,如微處理器等。

    1965年4月19日,仙童半導體創始人之一、工程師摩爾在《電子學》雜志(Electronics Magazine)發表了題為《讓集成電路填滿更多的組件》的論文,在文中,摩爾預測:半導體芯片上集成的晶體管和電阻數量將每年增加一倍。

    1968年7月16日,摩爾從仙童半導體辭職,以集成電子 (Integrated Electronics)之名,創建英特爾。三年后,推出了第一款名為i4004的產品,這顆處理器的問世,成為了推動“摩爾定律”前進的開端,即便他僅僅集成了2250個晶體管,采用的是4位、10um制程、每秒僅可處理92000條指令。雖然其頻率只有108kHz,但是i4004的出現,代表了英特爾在產品技術上踐行創始人摩爾對技術的認識的步伐。

    另一方面,英特爾在i4004的設計上,將集成電路劃分為RAM、ROM和CPU。i4004微處理器成為了全球第一顆真正意義的CPU,也就是說,他能用于通用計算機。同時,以RAM/ROM為代表的儲存器芯片,也成為了英特爾的另一塊重要業務,英特爾將半導體產業,分成了儲存器與處理器。

    另一個半導體巨頭TI(Texas Instruments,德州儀器)在1970年3月推出了第一個單芯片上完整的4位 ALU(算術邏輯單元) —— SN74181集成電路,這是TI在芯片上制造計算機的第一步。1971年7月,TI推出 TMS-0100微控制器,這是世界上第一個MCU(單芯片微控制器)。這種芯片確實是一種“芯片上的計算機”,因為它在一塊硅上包含了計算機的所有功能。

    不過,他們接下來的項目,和英特爾一樣,走向了微處理器的研發。在i4004樣品面世的三個月后,TI也推出了一款叫TMX 1795的微處理器,這是全球第一款8位的處理器,當他們將樣品交到客戶CTC(后改名為Datapoint)手上,以滿足他們需要針對設想的產品——可編程桌面終端來開發的8位 MOS 芯片,最終,TMX 1795被拒絕,TI隨后放棄了這顆微處理器,也就是說,TMX 1795從來沒有進行過商業銷售,TI眼睜睜的將一個引領世界的機會,拱手讓給了英特爾。

    同年11月,創造歷史的i4004正式銷售,半年后,英特爾的第一顆8位微處理器i8008推出,不過,i8008還是10um,但是集成的晶體管上升到了3500個,最高頻率提升到800kHz。

    1975年12月,摩爾在IEEE國際電子組件大會上,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對摩爾定律進行了修正,把“每年增加一倍”改為“每兩年增加一倍”,后來,摩爾定律更為讓人熟知的,是“每十八個月增加一倍”的說法。但1997年9月,摩爾在接受一次采訪時表示,他從來沒有說過“每18個月增加一倍”,而且SEMATECH路線圖跟隨24個月的周期。

    也就是說,摩爾定律的定義歸納起來,主要有以下三各方面:

    一、集成電路上可容納的晶體管數目,約每隔18個月便增加一倍;

    二、微處理器的性能每隔18個月提高一倍,或價格下降一半;

    三、相同價格所買的電腦,性能每隔18個月增加一倍。

    由于晶體管的排列擺放可以近似于放在正方形之上,要使這個正方形面積縮小一半,晶體管的集成密度要成倍增長,就一定需要考慮到晶體管尺寸和面積的關系,而密度和面積是呈倒數的,晶體管尺寸變為1/sqrt(2)=1/1.414(根號二分之一),這樣計算面積平方相乘正好就是二分之一的面積,而根號二分之一≈0.7,≈0.7便成了“摩爾定律”中的一個比較神奇的數字。根據摩爾定律,制程節點將以≈0.7倍遞減逼近物理極限,從0.8 μ m、0.5 μ m、0.35 μ m、0.25 μ m、0 .18 μ m、0.13 μ m、90nm、65nm、45nm、32nm、22nm、16nm、10nm、7nm,一直發展到未來的5nm、3nm都是如此。在正常演進節點中間,還出現一些最為常用的半節點制程,如28nm、20nm、14nm。

    事實上從0.13um制程演進到90nm制程節點出現了一些針對制程節點定義的爭議。在此之前特征尺寸基本上對應制程進展的物理長度,自65nm開始各廠商節點名稱的定義越來越模糊,已不能完全對應器件的物理尺寸。

    我們可以這么理解:摩爾定律的核心,是處理器的制程、集成度和價格。

    i8008發布后兩年,i8080發布,這顆采用6um制程的微處理器,和上代相比,進步了約10um的0.7倍。

    之后的i8085、i80186、i80286、i80386,基本上都遵循了這個定律。

    奔騰的出現,將制程戰爭,真正的推到了桌面,而他最初的競爭對手,除了TI和IBM外,便是1987年成立的臺積電。可以說,臺積電與英特爾制程之戰,從臺積電的成立,就已經開始,這是IDM廠商與晶圓代工廠兩種形態的競爭。

    “碾壓”中成長的臺積電與“群山計劃”

    1987年,《美日半導體協定》生效一年,美國對日本電子產品如電腦征收100%關稅,美日貿易戰打到頂峰。為承接美國主導下的半導體產業分工轉移,臺積電在中國臺灣工研院的投資下成立,除中國臺灣工研院之外,各大半導體巨頭中,只有飛利浦(Philips)一家向臺積電投資。

    之后,借助中國臺灣工研院投資1000萬美元的“RCA計劃(美國無線電公司(RCA)技術移轉授權計劃)”引入的技術、飛利浦的資金與臺積電創始人張忠謀的個人資源,臺積電用了一年的時間,從美國、日本及歐洲,買來了設備,搭建了產線。

    飛利浦的半導體部門,自然而然成為了臺積電最先的客戶。

    后來,飛利浦半導體部門剝離出來,獨立成了兩家巨頭,一家就是專供光刻機設備的ASML,另一家就是NXP (NXP Semiconductors,恩智浦)。

    但飛利浦的訂單,怎么能滿足臺積電的產能呢?雖然“晶圓代工廠”模式在當時的日本和美國都有公司在做,但是這些公司并沒有專門只做代工,而是將代工作為業務板塊之一,并沒有特別重視。包括臺積電一直的代工競爭對手聯電,也是在1995年前后才轉型為“晶圓代工廠”。

    轉機,來自于美國當時“扶臺抑日”的政策,在半導體產業上游的設計、設備、原料無法與日本、美國競爭的情況下,臺積電選擇了半導體產業鏈末端的制造。而美國所給予的支持,初期主要便是由英特爾提供,只不過英特爾沒有想到的是,自己在30年后,會被臺積電在制程上超越。

    產線建立后的臺積電,制程只有3um和 2.5um兩種生產工藝,全年產能不到 7000 片、6吋晶圓,良率也不高,基本接不到大公司的晶圓訂單,整個臺積電在以虧損的狀態運行。

    1988年,年輕的格魯夫接替摩爾成為了英特爾的CEO,張忠謀憑借與格魯夫的私交,將格魯夫邀請到了臺積電,想讓英特爾救救虧損中的臺積電。

    此時的英特爾,正在進行斷臂求生的自救。在東芝(Toshiba)、尼康(Nikon)、日立(HITACHI)等日本半導體公司的競爭下,格魯夫對英特爾進行了大手術,砍掉了儲存器業務,向電腦處理器(CPU)業務轉型,集中力量“要做地表最強CPU”。

    格魯夫在參觀完臺積電工廠后,發現臺積電的制程工藝比當時英特爾的落后兩代半,但格魯夫最終還是決定將一部分落后制程的生產任務給了臺積電,前提是要通過英特爾的認證。

    格魯夫是個真正的朋友,英特爾是個嚴格的師傅,他們給臺積電制定了魔鬼檢測。在當時半導體制程工藝還僅有二百多道環節的情況下,格魯夫要求英特爾的工程師們至少要在臺積電的產線上,找出二百個問題。對于這種命令,英特爾的工程師們對每道工序要帶著“放大鏡”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去摳,而臺積電的工程師們,則面臨著前一個問題剛剛解決,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。

    最終,臺積電通過了英特爾的生產認證,這使得臺積電終于獲得了主流廠商的認可。不過,此后的十余年中,臺積電依舊是在英特爾主導的技術進程下生存。

    1990年,臺積電突破6吋、1um制程,而英特爾的0.8um,在1985年的i80386上已經量產。

    1993年,對于臺積電來說,是個制程急劇進步的一年,這一年,在英特爾的幫助下,臺積電實現了0.8um制程的量產,并逐步解決了0.6um的一些問題,突破了0.6um的重要技術,依附于英特爾技術支持的臺積電,不僅通過了英特爾關于ISO 9001的質量體系認證,依靠張忠謀的資源,獲得了TI的訂單。

    1991年成立的博通(Broadcom)和1993年成立的英偉達(NVIDIA),成為了第一代無廠半導體公司的代表,他們借助臺積電的工廠,開始生產不同于英特爾CPU的產品,并迅速成長為行業巨頭。1994年,臺積電獲得了剛剛在美股上市的ST(ST Microelectronics,意法半導體)的訂單,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,臺積電真正的成為無廠半導體公司們的“虛擬工廠”。

    這一時期,無論是臺積電,還是三星,其發展的制程工藝技術,都是委身和依附于以IBM/英特爾為代表的美國公司之下,他們一方面要依靠美國公司的技術支持,另一方面,在半導體產業合并浪潮和2000年互聯網泡沫之前,半導體公司大多還在堅持IDM模式來進行發展,臺積電的制程,一定程度上會落后于IBM/英特爾,畢竟最新的技術,肯定是要自己優先使用。

    1995年11月1日,奔騰Pro發布,與奔騰Pro前后發布的Windows95,與之構建了Win-Tel軟硬件聯盟,成為了個人電腦時代,最為強大的壁壘。

    1997年1月8日,奔騰MMX發布,這顆處理器,成為了奔騰I的絕唱,也是英特爾新制程的試驗品,他同時采用了0.6um與0.35um制程,最高頻率也飆升到了200MHz,集成的晶體管數量,達到了450萬個。

    1997年5月7日,英特爾推出基于全新核心架構“Klamath”的奔騰II,奔騰II的發布,延續了英特爾在制程上的持續領先,全系0.35um制程,并開始導入0.23um制程。

    1998年是英特爾全面開花的一年。

    首先,英特爾在1月19日發布了基于“Deschutes”核心架構的奔騰II,啟用新系列命名,是為了完全的與上一年采用0.35um制程的“Klamath”區分開來,這一系列,全部采用0.25um制程,在131mm 的面積上,集成了750萬個晶體管。

    其次,在6月29日,英特爾推出了全新的至強(Xeon)品牌,以替代之前的奔騰Pro,其目的是用于服務站,至強的推出,是英特爾進入專業服務器處理器的前奏,在之后的日子里,至強進過數代的迭代,成為了使用最為廣泛的服務器處理器。直到今天,在全球主要的超級計算機中,除了中國的之外,幾乎都采用了至強的處理器。

    8月15日,英特爾推出全新的、面向低端用戶的處理器品牌賽揚(Celeron),至此,英特爾圍繞處理器,搭建了覆蓋低端市場、中高端市場、服務器市場的產品布局,借助這一布局,英特爾進一步擴大了自己的優勢。

    隨著Windows 98的發布,Win-Tel聯盟的優勢進一步擴大,而英特爾在制程上對臺積電的優勢,隨著個人電腦的普及,形成了全面的碾壓。

    受到碾壓的,除了臺積電,還有臺積電的兄弟們,比如英偉達。在這一年的3月,英偉達與臺積電達成全面戰略合作協議,英偉達將所有的圖形加速顯示適配器交給臺積電生產,這一局面,直到2003年英偉達以IBM簽訂長期代工合約,才被打破。

    這一年,臺積電終于實現了0.25um的量產,并將之用到英偉達推出的全新顯卡RIVA TNT上。

    為了擴大對晶圓代工廠的優勢,和縮小與IDM(尤其是與IBM及英特爾)的差距,臺積電在1998年開始實施醞釀了長達五年時間、名為“群山計劃”的戰略:

    臺積電給5家使用先進制程的IDM廠商制定專屬的技術支撐計劃,來適應每家企業不同需求。

    這一戰略實施的本質就是“先做技術服務、輔助技術升級、更新設備產能,然后獲取訂單”。這五家IDM廠商包含了TI、ST、摩托羅拉、NXP等,都是當時并延續到現在的半導體巨頭公司。臺積電通過與他們的合作,打磨技術、降低成本、提高良率,讓自己成為IDM廠商的備用生產車間。而對于無廠半導體公司來說,臺積電本身就是他們的“虛擬工廠”。

    這一戰略從1998年開始實施后,成為了后期臺積電獨立體系的基礎。

    1999年2月26日,英特爾發布奔騰III系列處理器,在最初的四款產品中,英特爾保守的選擇了0.25um制程。從奔騰III 500E開始,英特爾導入了0.18um制程。

    同一時期,臺積電量產0.18um,這一制程最先用在了英偉達8月推出的GeForce 256,這是全球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GPU(Graphics Processing Unit,圖形處理器)。

    0.18um制程的量產,是臺積電第一次與IDM廠商在制程數字上實現同步,不過其產能和良品率一直受到影響。而且,其技術仍舊是來自于IBM/英特爾主導的技術聯盟,從一定程度上來說,現階段的臺積電依舊是作為IDM廠商技術的延伸,還不足以成為自身“制程之戰”的武器。

    不過,這一情況很快會被改變,因為,臺積電打造的武器,正在形成。

    英特爾不疾不徐,臺積電加速

    1997年,IBM率先切入0.13um制程的研發,隨后,英特爾、TI也選擇進入新制程的競爭中去,如何在新制程的研發中獲得先機,成為了擺在臺積電面前最大的挑戰。

    此時,被半導體業昵稱“蔣爸”的蔣尚義入職臺積電,這位半導體技術大牛,成為了臺積電0.13um突破的最重要的領導者。

    1998年時,張忠謀表示:

    “摩爾定律在過去30年相當有效,未來10到15年應依然適用。”

    2000年,IBM率先將0.13um銅制程推向市場,IBM找到臺積電,試圖將該技術賣給臺積電,使臺積電繼續成為自己技術聯盟中的一員,繼續依附于自己的技術體系之中。

    在通過一段時間的溝通后,臺積電以IBM的0.13um制程不成熟而婉拒,轉而進行自主研發0.13um制程。

    0.13um制程之所以重要,是因為這一制程是第一個溝道長度小于用于光刻的波長的制程,而且也是摩爾定律演進的重要的跨度制程,從大于光刻光波長到小余光刻光波長。

    恰恰在這個時候,互聯網泡沫破裂,無數互聯網公司破產倒閉。半導體產業也受到極大的波及,臺積電營收在這一年首次出現了下滑。不過,臺積電的“群山計劃”開始取得成效,此時的IDM廠商,搭建一條12吋、0.13um的產線需要25~30億美元,處在危機之中的IDM廠商們,切實感受到自建廠房的壓力,張忠謀的“群山計劃”,在幾年的持續操作下,得到了收獲,臺積電開始收獲IDM廠商的訂單。

    另一方面,臺積電將3D晶體管技術(FinFET(Fin Field-Effect Transistor,鰭式場效應晶體管)和FD-SOI(Fully Depleted Silicon-on-Insular,全耗盡型絕緣上覆矽))的主要發明人胡正明聘任為CTO。這項技術,簡單說來就是把晶體管排布方式從原來的平鋪改為立體堆棧,使得單位面積內能容納的晶體管數量更高。

    蔣尚義帶領的團隊,依靠胡正明的帶來的技術,迅速找到了0.13um制程的突破口。同時,以余振華為核心的研發團隊在新制程的研發中,還引入了Low-K Dielectric(低介電質絕緣)技術,全新的0.13um系統單芯片(System-on-a-Chip,SoC)銅/低介電系數(Cu/Low-K Dielectric)制程技術在臺積電誕生。

    這一技術,成為了臺積電發展史上最為重要契機,他使得臺積電第一次以IDM廠商在制程上并駕齊驅,而且重新將晶圓制造技術,定義為IBM/英特爾體系與臺積電體系。

    已升任臺積電COO的蔣尚義力排眾議,決定跳過0.15um制程,直接量產0.13um制程。

    此后,在胡正明任CTO的三年多時間里,臺積電形成了以胡正明為主導、蔣尚義為核心、余振華為執行人的技術團隊,他們加速消化胡正明帶來的新技術,并不斷的在實驗室和量產過程中進行嘗試,以尋找更新的制程。

    在摩爾定律的推動下,處理器在經歷了0.18um制程后,在2001年直接進入了0.13um制程時代。公開數據顯示,與0.18um制程相比,0.13um制程的氧化層可減少30%以上,工作電壓可達到更低,芯片面積更小,每塊芯片的成本變得更低,處理器/顯示芯片的競爭進入到最為激烈的時候。0.13um取代0.18um成為大勢所趨,而銅/低介電系數技術的引入,成為了芯片制造界歷史上一次重大的變革。

    與臺積電取得的成就相比,英特爾的步驟,依舊走得不疾不徐。依靠前三代奔騰系列的熱賣,和賽揚、至強的布局,以及好基友微軟的給力,英特爾世界第一的位置,根本無法撼動,即使在臺積電0.13um取得長足進步的時候,英特爾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,更新著奔騰系列。

    奔騰IV系列,這顆英特爾歷史上,生命周期最長、產品序列最多、銷量最大的處理器誕生,自2000年11月20日推出,2001年1月3日發售,到2006年1月16日最后一個產品序列Pentium 4 HT 661推出并停止更新。

    奔騰IV前后延續了至少5年,發布了至少110顆不同型號的處理器,其制程橫跨了0.18um到65nm。既是英特爾在PC市場攻城拔寨的利器,也是英特爾在制程戰爭中持續領先的砝碼,同時也是英特爾新制程的試驗田。奔騰IV系列,是英特爾處理器發展史上的重要一環,是英特爾承上啟下快速發展的中堅力量。

    與Pentium 4 HT 661在2006年1月16日一同出現在發布會上的,是英特爾全新架構的全新品牌:酷睿(Core),這個品牌名,本身就是“核心”的意思。

    帶著65nm制程到來的酷睿,拉開了小余波長光制程新的戰爭。

    2000年與蔣尚義同時來到臺積電的,還有一位真正的科學家,林本堅。

    2002年全球芯片產業進入發展瓶頸期,摩爾定律也因此止步不前,如何從65nm制程,跨入到45nm,成為了阻擋在所有半導體廠商門口的攔路虎。

    這一年7月,受比利時微電子中心(IMEC)負責人阿諾德(Bill Arnold)邀請,林本堅出席在比利時布魯塞爾(Brussels)舉行的157nm微影技術的研討會,林本堅在介紹“浸潤原理”的專題演講時,說了句“不得了,我找到了134nm波長的光波”,當大家聽到134nm波長的時候,157nm技術研討會,讓林本堅成為了主角。

    此時的ASML依舊投入7億美元用來研發157nm光刻機,而英特爾的投入,超過了10億美元,加上尼康、佳能的投入,各大廠商在“卡殼”的157nm波長、45nm制程上,投入巨資仍不見成績。

    林本堅回到中國臺灣后,在張忠謀及蔣尚義的支持下,開始了“浸潤原理”商業化的研究。尼康第一家宣布加入193nm、通過浸潤原理,利用水1.44的折射率,實現193nm÷1.44≈134nm波長的“浸潤式光刻機(Immersion Lithography)項目”,隨后,ASML宣布放棄157nm的研發,也加入到193nm浸潤式光刻機的行列。

    2004年12月,日本半導體展(SEMICON Japan)開幕,臺積電正式推出已順利使用浸潤式光刻機生產的90nm芯片、并通過了相關的功能驗證。這臺浸潤式光刻機,便是臺積電與ASML聯合研發,由ASML生產的。

    浸潤式光刻機技術的使用,是臺積電第一次在制程上實現領先。如果說,張忠謀奠定了臺積電前二十年的基礎,那么,林本堅的浸潤原理,則使臺積電在接下來的二十年中保持領先。

    FinFET技術與193nm浸潤式光刻機在臺積電的技術組合,使得“摩爾定律”得以續命,也使得制程得以繼續推進,“浸潤原理”得到了英特爾等半導體龍頭、設備商采用,并順利跨入了45nm制程節點,這一解決方案,也成為了國際半導體藍圖架構成為主流。

    在臺積電的官網上,這么介紹90nm制程:

    “浸潤式曝光技術改寫了全球半導體產業的光刻機規格。此項創新不僅進一步強化臺積公司的技術領導地位,更協助全球半導體業突破摩爾定律的挑戰,得以繼續推進更先進的制程技術。”

    一飛沖天的“夜鷹”

    之后的故事就簡單多了。

    臺積電在蔣尚義的主持下,在2005年實現了65nm制程的量產、2008年實現了45nm量產、2009年實現了40nm量產。

    英特爾方面,也同樣不甘人后,并駕齊驅,臺積電的成就,并沒有掩蓋英特爾的光芒,英特爾世界第一的江湖地位,臺積電還不足以撼動。

    而與臺積電、英特爾同時期的,三星、聯電及格芯的差距,在這一時期并沒有拉開。

    在2009年臺積電量產40nm制程的時候,英特爾的32nm已經量產,在制程上,雖然使用的是同樣的技術,但是,英特爾無疑是領先臺積電一個代次的。

    真正的轉折點,是16nm/14nm制程,2011年英特爾選擇了發展14nm制程,而臺積電則選擇了16nm制程作為這一代次的演進技術。

    最終,經歷三年的研發,英特爾在2014年實現了14nm制程量產,一年后,臺積電的16nm制程到來。

    2014年,成為整個半導體行業的分水嶺。

    一方面,英特爾進入到了發展的瓶頸期。

    這一瓶頸的源頭,可以追溯到2007年實施的“Tick-Tock”戰略,即“工藝年-構架年”模式。

    “Tick”代表制程工藝提升,而“Tock”代表工藝不變,芯片核心架構升級。一個“Tick-Tock”代表完整的芯片發展周期,耗時兩年。

    按照Tick-tock節奏,英特爾可以跟上摩爾定律的演進,大約每24個月可以讓晶體管數量翻一倍。

    這個節奏,在2014年的時候,隨著14nm制程的量產,遭遇到了最大的阻礙。隨后,英特爾調整這一戰略,宣布實施“架構、制程、優化” (APO,Architecture Process Optimization)的三步走戰略,也就是說,英特爾的一個更新周期變成“一年作為架構升級、一年作為制程升級、一年作為優化升級”。這意味著英特爾新制程的推進,變成了每36個月,晶體管數量才會翻一倍。

    自2015年開始,英特爾在14nm制程節點上,已經停留超過4年時間,從Skylake內核(14nm)、Kaby Lake內核(14nm+)、CoffeeLake內核(14nm++),一直在更新14nm制程。原本其原計劃于2016年推出的10nm制程,經歷了多次推遲后,直到2019年年底才實現量產。

    另一方面,同樣在2014年,臺積電在張忠謀回歸后,啟動了“夜鷹計劃”,其目的是為了在突破16nm制程后迅速進入10nm制程。為此,臺積電召集了近 400 位研發人員,輔以豐厚的報酬和優渥的條件,讓這些工程師按照24小時三班倒的工作節奏,進行新制程研發工作,最終,他們勝利了,臺積電解決了所遇到的技術挑戰,并在2017年實現10nm制程的量產,這一制程,最先應用到了iPhone 8上搭載的A11 Bionic芯片上。

    臺積電終于實現了對英特爾在制程上的全面超越,而且,與新老對手三星、聯電也拉開了一定的差距。

    2018年,臺積電率先推出7nm制程,可見臺積電會繼續按照摩爾定律,推進晶圓制造的制程升級。

    2019年將極紫外光刻 (EUV) 技術的7nm+制程量產,2020年5nm量產。接下來還有3nm和2nm也宣布取得突破。

    而英特爾,則一再推遲新制程的發布。

    舊時代終結,新王誕生

    2014年8月,一本名為《制造繁榮:美國為什么需要制造業復興》的書籍出版,作者在書中問到,美國重振制造業背后的真實意圖是什么?制造業對于美國經濟發展具有何種戰略意義?產業公地到底是什么?美國到底應該以哪種方式支持制造業發展?這些問題,成為了對奧巴馬政府的“靈魂拷問”。

    作者堅稱:“當一個國家失去制造能力,就意味著喪失了創新能力。”

    在臺積電之前,大部分半導體公司都是自己設計芯片、自己建廠生產芯片的,這種就是所謂的IDM廠商,AMD、英特爾都是如此。不過,AMD在2009年剝離了CPU生產業務,成立了格芯(Global Founderies,GF),AMD變成了無廠半導體公司,主要靠格芯和臺積電代工 。

    放眼到全球的半導體產業中,英特爾幾乎是唯一的自產自銷的半導體巨頭了,并且在22nm制程節點,就量產了3D FinFET晶體管技術,領先臺積電2年、1.5個代次的時間。

    但是IDM的模式代價也很大,那就是一旦工藝出問題,就會影響到一系列產品路線圖。更重要的是IDM模式的成本越來越高,現在建造一座10萬晶圓月產能的10nm制程以下晶圓廠,投資是百億美元級別的。

    英特爾投得起么?投得起。

    據統計,過去15年中英特爾在研發上一共花了1300多億美元,約合9118億人民幣。而在2020年,計劃投資是150億美元,除了7nm研發、生產之外,其中大頭還是投向了10nm制程。即便如此,英特爾在2020年,預計也只能量產10nm+制程,距離7nm制程,還有很遠。

    有意思的是,在英特爾陷入制程困境的時候,臺積電已經在大規模的擴建工廠和進行先進制程的布局,2020年量產5nm制程,產能已經被蘋果、海思等吃掉。2021年上半年,臺積電將進行3nm制程試產,2022年量產3nm制程,而且,其投資依舊維持在150億美元以上的高位,預計2021年更多。

    但是相比英特爾全流程的投資,150億對150億是不對等的,研發、建廠是臺積電的核心,英特爾則還要兼顧設計、封裝等流程。

    2017年10月23日,臺積電舉行了成立30周年的盛大慶典,光刻機制造商ASML、IP授權商ARM、GPU巨頭英偉達、手機芯片巨頭高通、模擬芯片巨頭亞德諾、無線設備芯片巨頭博通及蘋果的高層悉數到場,在各大半導體巨頭中,唯獨缺少了英特爾。

    圍繞臺積電“晶圓代工廠”為核心,集合了上游的設備商、授權商以及下游的客戶,組成的聯盟,其牢固程度,似乎已經超過了Win-Tel聯盟,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及智能手機時代到來后,英特爾似乎開始力不從心。

    經過數十年的演變,半導體制造業從最初的“一覽包干”的IDM模式,在1987年開始分割,其分割的標志就是臺積電的建立,他重新定義了半導體產業,也開辟了基于“晶圓代工廠”的制造產業,和“無廠半導體公司”的設計產業。

    整合,分工,成為了這個行業最為顯著的特征之一,從出席臺積電三十周年慶典的高層來看,這些龍頭公司們各自在自己細分領域內,依托自身的實力,將自身資源全部投入到最為核心的研發中去,然后相互配合、相互優化、相互信任,在數十年的演變中,不斷洗牌、更新和發展,形成了今天牢不可破的龐大產業。

    當然,我們用不著為英特爾現在的落寞感到惋惜,即便在制程上落后,但是英特爾依舊是當今全球最強大的半導體公司,依舊是美國半導體的象征,依舊在傳統電腦、服務器等領域獨領風騷,而且在進入的安全領域、企業級業務中同樣領先于全世界大多數的公司。

    不過,隨著美國政府“重振制造業”及“美國優先”的政策下,英特爾6nm制程、18萬片晶圓、近2000萬片處理器的訂單,有可能成為一個“孤單”。從英特爾一向的作風來看,雖不能說英特爾輸掉了這場起始于英特爾的制程戰爭,但是,英特爾又拿什么來翻盤呢?

    要知道,給臺積電站臺的大佬中,可能隨便一位的江湖地位都比英特爾差不了多少,更何況是7位。

    用彭博社的話來說,英特爾先進制程委托給臺積電這一行為,預示著“一個由英特爾公司和美國主導世界半導體行業的時代的終結”。

    而且,臺積電的其他客戶與英特爾有競爭關系,可能反對臺積電優先處理英特爾的訂單。如果英特爾未來繼續在自己生產芯片,那么臺積電會不會為英特爾的訂單,進行擴大投資以滿足當下英特爾的訂單產能呢,我們不得而知。

    按照摩爾定律,芯片制程的最小可以演進到0.1nm的物理極限,那么,多年以后,芯片制程世界,還會翻天么?

    按照臺積電公開信息推演,至少在接下來的五年內,英特爾趕上或超越臺積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。悲觀一點地說,甚至可能永遠追趕不上。【責任編輯/額華】

    參考資料:

    1、姚劍波,楊朝瓊,曾羽,龍奮杰 等著.《大數據叢書系列:大數據安全與隱私》. 成都:電子科技大學出版社, 2017.07.

    2、韋亞一.《超大規模集成電路先進光刻理論與應用》.北京:科學出版社,2016. 06.

    3、謝志峰,陳大明.《一本書看懂晶片產業:給未來科技人的入門指南》.中國臺北:早安財經,2019.09.

    來源:財經無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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